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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赘没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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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赫连城的话都说不完整,她说到一半,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落,低着头,绞着自己的手指,时不时的抬头用余光去观察着霍厉川的神色。

    霍厉川看向了前方,并没有说话,赫连城鲜少被他这样冷淡的对待着,她眼泪流的更凶了,抽噎着:“我没有想到……会出这样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厉川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她哭着又扑到了霍厉川的怀里,抱紧了他的腰,哭泣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只要你身边还有别人,你就一定会失去她的。”

    邵群的话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霍厉川被赫连城的哭声搅得心情越发的烦乱,他抬起头,硬生生的把赫连城从自己的身边扯开。

    “送她回去。”

    吩咐了一句,霍厉川把赫连城甩在了许特助身边:“你也累了,先回去休息,有什么事情,明天再说。”

    他继续望着前面的急救室。

    那上面刺目的红灯映在他眼底是一片的血腥。

    “厉川哥哥,我——”

    赫连城泪眼朦胧,还想要再说些什么,但是许特助已经插身进来,他微微弯腰,形成了一个委婉地阻挡形势:“连城小姐,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赫连城踮起脚尖看了一眼被挡在了身后的霍厉川,她咬了一下唇,一跺脚捂着嘴扭头就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医院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走廊上有些昏暗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长的铺在了地上,唯有急救室那盏红灯在亮着。

    霍厉川的身子紧绷着,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,身姿有着旁人察觉不到的紧张。如果唐晚晴没有撑的过……

    叮——的一声,那盏红灯终于灭了,医生从里面急促的走出来:“霍先生——”

    霍厉川背挺直了一下,他有些僵硬的望着那个医生,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,他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唐晚晴的消息。

    “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。”

    医生无奈的摊了下双手,他面色惶恐,在面对霍厉川的时候,比面对那些大手术更让他心里发慌。

    “人呢?”

    霍厉川并不关心那个孩子,他直接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医生见他没有怪罪,忙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:“人由于失血过多还处在昏迷状态中,孩子月份有些大,要不要进行清宫手术?”

    霍厉川听了半天没有听到重点,原先就有些焦躁的心越发的烦闷,他皱起眉头:“说重点,人到底怎么样?”

    他眉目冷厉,染着血的衬衣还没有被换下来,灯下他的轮廓如同冰湖生辉,眸光下都是寒光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手术过后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
    “做。”

    霍厉川懒得听他的絮絮叨叨,只是听到了他最后的一句话,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。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医生得到命令以后,不敢耽搁又钻回了急救室里,那盏红灯再一次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唐晚晴躺在手术台上,如同一只破败的木偶一般任由医生的摆弄着,她蹙着眉头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。

    “呀呀…呵呵…”

    那种剧烈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袭击了过来,唐晚晴挨到了最后,也有些麻木了,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是困在了什么地方。

    远处有孩子的笑声传了过来,唐晚晴心头一颤,她望向那个声音的来源,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朝着她步履蹒跚的走过来。

    待到他走近的时候,唐晚晴发现是一个小男孩,那孩子的面容被一层白雾笼罩住了,但是唐晚晴有种熟悉的感觉。

    即便是看不清他的面容,依然是觉得异常的可爱。

    她伸手要去摸那个小孩子,那小孩子似乎也是看到了她,呵呵的笑着,喊了一声:“妈妈”

    唐晚晴心口仿佛被猛的塞进了一块石头,沉的她眼泪都出来了,唐晚晴猛的站起来要去抱那个小孩子。

    但是她的手如同虚无一般的穿过了那个小孩子的身体。

    那小孩子笑声清脆,他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越过了唐晚晴,朝着前方走去,唐晚晴眼泪止不住。

    她满腹的委屈,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,脚步如同被困住了一般,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远离她。

    她再一次的跪倒在地,痛哭流涕,头上被人抚摸着,那样温柔的力度,像极了母亲,唐晚晴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她哽咽着,声音都有些抖,本来她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熬过所有,但是当乍然见到那些熟悉的人的时候,委屈像是被扩大了数十倍。

    她伏在那里,像是孩童一般的哭诉着,哭诉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:“妈,我好疼,我好累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,为什么活着会这么的艰辛,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。她也想要像普通女生一样去撒娇,也想要在眼眶红的时候委屈的要安慰。

    但现实是她的人生压抑痛苦,孤独到绝望。

    “唐晚晴——我在”

    耳边是谁喊着自己。

    霍厉川看着床上的人忽然皱眉蜷缩起身子,身子控制不住的在颤抖,仿佛陷入了某个梦魇中难以挣脱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走过去,拍了一下唐晚晴的脸。

    “睁开眼睛——”

    那个声音,唐晚晴听着很是耳熟,带着那种斩钉截铁的霸道感,她周边那些景象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她也下意识的听着那个声音顺从的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入眼是一片白。

    “唔——”

    她动了一下身子,却有种撕裂的疼痛感,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,身边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动,温热的手掌盖上了她的眼睛。

    从腹部依然有着残余的痛感,这使得她的呼吸都有些变了调。

    “还疼吗?”

    冷清的声音,一如往常,只不过唐晚晴很是意外能够在这里听到男人的声音,她眼睛眨巴了一下,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。

    要不然男人怎么会那么温柔的对着自己。

    想要说话,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,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,那里平坦一片,再也没有那种沉甸甸的坠感了。

    唐婉晴睁着眼睛,张大嘴巴,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她摸着自己的肚子,来回的摸着,仿佛想要找到里面曾经存在过一条小生命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没有了,你不用摸了。”

    掌心下的睫毛柔软的动着,霍厉川看着她的手还带着期待一般的摸着肚子,他眉间一动,却还是开口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了她。

    感受到掌心下那双眼睛闭上了,霍厉川抬起自己的手,继续坐在了旁边。

    唐晚晴躺在那里,面色惨白,那颜色比枕头都要白上几分,好像她所有的血色都随着那个孩子一起而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带着它也是累赘。”